习近平在面向全国发表的2025年新年贺词中试图提振民众对中国经济的信心。中国市场的反应却是大跌。

投资者的行动，反映出人们对中国领导层刺激经济增长的能力越来越失望，而第二届川普政府即将打响的贸易战只会使这项任务更加艰巨。

习近平在2024年12月31日的讲话中明确了他的优先议程，强调了中国在一系列被视为有助于在中美竞争中取胜的关键领域取得的进展，例如电动汽车、半导体和人工智能(AI)等。

不过，习近平对整体经济面临的重大阻力轻描淡写，包括摧毁了大约18万亿美元家庭财富的房地产危机，接近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约300%的债务，以及加剧了螺旋式通缩风险的普遍产能过剩。

习近平说，中国经济“回暖向好”。他说，“大家要充满信心”。

但市场几乎不买账。自1月2日恢复交易以来，中国股市、债市和汇市均大幅下跌。

沪深300指数在2025年首个交易日重挫2.9%，创下2016年以来最糟糕的新年开局。该指数上周累计下跌逾5%。中国国债收益率不断创出新低，引发了人们对经济长期衰退的担忧。

在中国央行上周不再捍卫1美元兑人民币7.3元的关键水平之后，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跌破7.3。

诚然，习近平淡化经济困境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经济增长。

不过，正如我上个月在一篇头版文章中所写的，对他来说，当前的经济挑战是在用新生产力（例如包括汽车和芯片在内的高价值制造业）取代传统生产力（尤其是房地产投资）的过程中必须承受的痛苦。

习近平在新年贺词中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他列举了“外部环境”带来的挑战（暗指美国当选总统川普的关税威胁），以及“新旧动能转换的压力”，认为这是中国经济运行面临的新环境。他说：“这些经过努力是可以克服的”。

关键缺陷

很少有人会怀疑中国人取得创新成就的能力。但许多经济学家和分析人士指出，习近平的战略存在一个关键缺陷：他优先发展的那些新兴产业，规模远远没有大到可以取代旧产业。

“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去搞高科技，”一位中国经济学家告诉我，他指的是数以百万计的大学毕业生和农民工，他们如今都在艰难度日。

然而，这些观点一直未受重视。尽管中国政府一再承诺提振消费，但几乎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增强消费者的购买力。国内外的许多经济学家都呼吁中国进行政策转向，从支持制造业转向帮助个人，像美国经济一样加强消费对经济的驱动作用。但中国最高领导层仍然拒绝采纳西方的模式。

如果说中国政府释放了什么信号的话，那也只是习近平将继续坚持其战略的信号，即把中国变成一个更大的工业强国，并让中国做好与美国和其他西方大国正面交锋的准备。

中共中央主办的理论刊物《求是》杂志2025年1月1日出版的期刊刊登了习近平不到两年前在一次党内高级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他在讲话中将中国的发展与他所描述的西方的衰落进行了对比，重复了他在新冠疫情期间开始使用的一个说法。

根据《求是》刊发的这篇文章，习近平认为新时代以来东西方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常被描述为“东升西降”。

如果说近期中国市场的抛售可以说明什么的话，那就是，中国是否仍处于上升趋势，还有待观察。